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1/2页]
枪声比彭安到的时间更早。他去到现场，一切结束了。
这一幢建筑有三层楼高，一楼作为公共空间，彭安和彭氏夫妇的房间在二楼。三楼是客房。彭安这阵子和陆?ㄗ≡谌?ァ
来的人可能从一楼扫荡到二楼，但他选错了房间，去的是宠物房。
房中一片狼藉。用来饲养眼镜王蛇的玻璃格碎了半面玻璃。
一个黑衣男人倒在地上。
彭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其他可疑。他按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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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当心，这里都是玻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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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可能这个人撞碎了玻璃。”
男人面色青紫，已经中毒身亡。他握着的枪，指向了地上弯弯曲曲的眼镜王蛇。
蛇也死了。
彭安：“你可能暴露了，或者我也暴露了。我和你在香港都是云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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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把这间房叫做宠物房，但我养了它这么久，它每回都朝我吐信子。”
“可能是它爱你的一种方式。”
彭安：“……”
“比如你对我，也有你自己的方式。”陆?ㄋ担?八?裉旎ぶ饔泄Α！
“你和我将来要过奔波日子，只能说这条蛇生得不是当宠物的年代。”
“好歹你养了那么久，没半点心疼？”
他被说服了：“把它葬了吧。”
三更半夜，彭安在院子里挖坑埋尸。好在埋的不是人，挖一个浅浅的坑就能把这条蛇下葬。
两人连夜离开。
＊
第二天上午，张均能接到电话，过去案发现场。正好遇到吴耕顺徘徊在门外。
事情不是因为吴耕顺而起，是乔丽派人来杀陆?ā
吴耕顺最近学了股票知识，处于入门阶段，小小耍了几次，连连亏钱。他正要登门拜访彭安。人还没到呢，他的人却死在彭安的楼上。
张均能查到，死者的身份是船运公司的人。
吴耕顺和巡捕房的人撞了个正着：“他是我公司的，但他下了班，我管不住他晚上去哪。”
吴耕顺回家，满是不快。
乔丽一口咬定彭安在香港时和云门关系密切，而陈大当家表明了抗日的立场。
乔丽：“彭安身边的女人名叫陆?ǎ?彩呛驮泼殴叵得芮械呐?恕！
吴耕顺：“要说关系密切，这个彭安跟达官贵人都有来往。从前的云门很风光，彭安贪财，肯定要去抱大腿。我说小丽啊，做事不能太固执，人的本性是墙头草，环境不一样，观念不一样。”
乔丽：“你不是说，如果拉拢不了彭安，就把他杀掉吗？”
吴耕顺：“我的饵还没放，你就派人去杀，都闹到巡捕房去了。”
乔丽：“我看你是陷进股票里，分不清东西南北。股票不就跟进赌场一样，输的比赢的多。”
吴耕顺：“彭安却赢的比输的多，人家是真本事。”
乔丽能指使的人就几个，她无法调遣吴耕顺的人马去围剿彭安。那天晚上死了一个，她觉得自己损失一名大将。
吴耕顺派人去搜寻彭安，迟迟没有消息。
乔丽说：“肯定心里有鬼，不然的话他跑什么？”
吴耕顺嗤了一声：“你都派人到他家里去开枪了，他不跑留着等下一次被射杀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要先礼后兵。”
“你就是不信我，他肯定跟抗日分子有勾结。”
“他还跟日本商人有勾结呢。我都问过了，他是一家日本贸易公司的合作人。你别天天疑神疑鬼的，拿你在香港的经历给人扣帽子。”
乔丽中午饭也不吃了，一个人出门。
保镖要跟着。
她冷笑：“我就算死在外头，吴老板也不稀罕。”她叫了一辆黄包车。
到了商场门口，她就要进去。
“乔丽。”有人喊她。
乔丽怔了。
钱进满脸激动：“乔丽，真的是你！”
乔丽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是去东五山了吗？哦，东五山被毁了，你就逃出来了吧。”
从前的乔丽是个大小姐，钱进觉得现在的她更富贵，而他没了从前的自信，整个人变得畏缩，和她的对比十分强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变成这么个寒酸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钱进讪讪一笑：“乔丽，我想跟你聊一聊。”
钱进虽然比不上他彭安、张巡捕的样貌，但也是个清秀小伙子。乔丽笑了一下：“去吃饭吧。”她指向边上的西餐厅。”
钱进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钱包，脑袋向下点着：“去吧。”
“你请客。”
“当然。”
包厢里，乔丽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恍若隔世。”
钱进没什么叙旧的心情，他开门见山：“乔丽，我想问你，去年上海出了一个案子，有一个女人穿着你的旗袍死在荒野。”
乔丽的眼神冰凉：“你是为这件事来的？”
钱进很诚实地点了头。
她冷笑：“我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男人？”
“你和我的事过去了，再说了，你都已经结婚了。”
“那你就别坐在这里跟我吃饭。”
“我就是问那件事儿，她是谁？她为什么穿了你的旗袍？”
“巡捕来问过我了，死的人叫樊秋灵对吧？”
钱进连连点头。
乔丽却住口了。
钱进追问。
她不紧不慢，等到服务员过来上了两杯酒，她端起酒杯，灌了半杯，眉宇间突然恶毒：“好久以前的案子了吧？上海大便一样死的人那么多，你揪着这个不放。”
“你是不是认识的？”
“钱进，你是不是怀疑我？”乔丽又喝一口，杯子就空了。
见对面的男人愣着不动，她又把他那一杯也端了过来。两杯酒下肚，胃里烧得疼。
乔丽在吴耕顺那里受了气，没处发泄，发现钱进心心念念樊秋灵，她再重复一次：“我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男人？”
“乔丽，不用纠结你我之间的事，我是想破案。”
“破不了案。”乔丽站起来，“我不怕告诉你，钱进，樊秋灵是因为你才死的。”
钱进面上有恐慌。
“我跟她说，我没读过书，特别向往女学生的裙子。”乔丽笑容夸张，“她太蠢了。”
钱进怀疑过乔丽是凶手，但没有想到她这么自然地说出来，轻松得仿佛说的不是一条人命。
“我没有让她成为无名女尸。我在她身下留了一张你当掮客时的字条，起码巡捕能查出她是谁吧。但是巡捕说，没有证据就没办法确认。”
钱进撑着桌子站起来：“你为什么杀她？”
“那个女人是抗日社团的人，我受过日本人的恩惠，只好杀了她。当然，最关键还是因为你，钱进，你居然喜欢她那样的蠢女人。樊秋灵因你而死，你是凶手！”
钱进拽过乔丽的衣领，涨红了脸。
乔丽一点都不慌：“你要想清楚，我的靠山是日本人，如果我死了，你会死，你家人也会受牵连。”
钱进想起家中的老人、父母，他的手指攥得泛白，还是松开了她：“我去报警。”
乔丽：“刚才的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服务员再来上菜，包厢里只剩下一个莫名流着泪的男人。
女人已经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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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黏着胡子，戴着一顶礼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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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说：“别把自己画太老，邻居王太太又要嘴碎你是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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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昨天说：“这叫泪痣，男人娶这样的太太不吉利。”要不是陆??轨??难凵裾虺。?跆??乱痪渚鸵??戆菜得搅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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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按上去：“明天出门你能照样点在同一个位置？”
“明天多点几颗，表示又长多了。”
彭安摘下帽子：“不如你给我的额上画几道皱纹，这样和你更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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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不大，也没有大大的浴缸。二人住在这里，有滋有味。
吴耕顺的人正在到处搜查，他们却不认得乔装过后的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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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说：“日军有货要走吴耕顺的船运，不如这一次也把东西给截了。”
她点头：“只靠我们行不通。还是得让董老板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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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打仗，法租界的治安也乱，巡捕们更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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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处一个男人大声喊着：“张巡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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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能向这边走来：“钱进，听说你这几天都到巡捕房找我，不凑巧，我这几天都出巡。”
钱进：“张巡捕，我有案子的线索。不，不是线索，我知道凶手，是乔丽。乔丽杀死了樊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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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的眼中只有张巡捕，没有注意到陆?ǎ??煌Ｋ底牛骸扒抢鍪切资帧！
张均能相信钱进的话。
钱进：“张巡捕，没有证据的话，你们能抓人吗？”
张均能：“我们就算抓了他，法官没有证据定她的罪。”
钱进：“是她亲口告诉我，她杀死了樊秋灵。”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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