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编号035“欢迎来到‘理想乡’。”……[2/2页]

    这和d区的状没什么两样——无法阻止的污染，带着酸味的雨，和永远呛人的空气。

    在扰人心神的咳嗽声中，易鹤野打着手电、头也不回地朝前跑，隐约看前方不远处就雾团的尽头，他的眼睛亮起来。

    一步、两步……易鹤野冲出雾团的一瞬间，也摘下防毒具，

    正他打算毫无顾忌地享受着眼前的新鲜空气时，前的画，让他不禁一阵作呕——

    易鹤野记得很清楚，这里曾经b区最大的人工河，后来因为各种复杂原因，被填平为商业街。

    而眼前，没有被填平的人工河内，流淌着不澄清的水流，而一团团翻涌着粉色泡沫的粘稠液体。

    这条人工河曾经b区市民唯一的饮水来源，此时正翻涌着难闻的异味，让易鹤野又一次戴上防毒具。

    水流污染，好像曾经也爆发过，那时候易鹤野年纪还小，对这件事的印象也紧紧停留在文字叙述上。

    此时，一只头上长巨大瘤子的乌鸦，正重心不稳地低着头，喝着那粉色的水，一边，一只长两个脑袋的猫，正趴在排污管口睡觉，在水源不远处，一窝粉色的老鼠各有各的模样，他们似乎共享器官，但被打乱随机发放，有的有三只眼睛没有嘴，有的鼻孔长满一整个背。

    这里奇形怪状的畸形生物，让易鹤野觉得反胃不已——这些皮肉变异的黏腻质感，比靠着想象力张牙舞爪的机器人恶心太，他扭过头，不愿再看那水源一眼。

    此时，身后的新闻再一次响起：

    “严重的水污染事件，造生态严重失衡，大量新生儿出畸形……”

    “近期，大量市民出眩晕、反胃、视力下降、绪波动等症状，据研究，该症状的集中爆发，可能和近期存在的严重光污染有关……”

    “如今，噪音污染已经为城市居民自杀的首要元凶，噪声也为导致精神衰弱、躁狂症状的重要原因……”

    “前不久，一起生化药剂泄露事件备受关注，据悉，该事故已经影响到周边居民的生存质量，本台记者没有采访到愿意出镜的受害人，据解，所有受影响居民已自愿搬离b区……”

    一声又一声的报，让易鹤野仿佛看一遍走马灯，这些新闻他或或少都有些影响，都真实发生过的。

    就在他惶惑之时，前的画突然切换，他像被卷进一个白色的漩涡，接着，他的前出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廊的尽头一扇关着的大门，而他的两侧则一张张病床——

    第一张病床上，一个戴着氧气罩的男人看着他说：“在稀土矿干两年，得尘肺病，没有要到赔偿。”

    紧邻着他的另一张病床上，一个没有头发的少女伸着枯槁的手：“家里的井水被化工厂污染，爸爸妈妈已经死，得白血病，也活不久。”

    易鹤野只觉得头皮发麻，快步朝前走去，又被一个顶着奇怪的大脑袋的男孩子拉住：“不知怎么，生下来就这个样子，爸爸妈妈都养不起……”

    易鹤野有些慌乱地剥开他的手，再往前，失聪的、智力障碍的、畸形的……一个个，一排排，叫人喘不过气来。

    再往前，一群咳嗽的小学生，他们有的哇哇大哭，有的已经没有呼吸的力气。

    易鹤野匆匆走过，却看病床前一个熟悉的名字：“裴向锦。”

    “咳咳……”病床上，还小学生的裴向锦正蔫蔫地躺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妈妈……今天不又有同学死……”

    一边的母亲抚摸着他的脑袋：“宝贝睡觉好不好？睡一觉醒来，雾就散……”

    易鹤野忽然觉得憋闷得很，在看裴向锦之前，他一直把病床上的人作蓝羊为影响他的心态、故意捏造的假病人，直到看到裴向锦，他才意识到，这些病痛很可能都真的。

    再往前，他看穿着病号服的方春阳，他坐在心理医生前，大声而崩溃地哭喊着：“活不下去，在连呼吸对来说都一种痛苦！”

    他看方春阳被人五花大绑送进身后的病房，接着就看最前的一张病床上，一个小小的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眼前，一头黑发的小易鹤野正发着高烧，攥着手边的床单，色痛苦地张口呼吸，却没有几分怯懦和害怕。

    他睁着赤红色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易鹤野顺着他的方向，发他在看被妈妈好生照顾着的裴向锦。

    此时，护士走过来，小易鹤野抬头，主动攥着护士的白大褂：“妈妈不能来，你让回家吧。”

    “什么家长啊这。”护士抱怨一句，拉起小易鹤野的手，给他扎一针。

    易鹤野皱起眉，看着年幼的自己眼角渗出泪花，没哭出声，但看得出来很疼。

    易鹤野记得这一针。

    自己五岁的时候莫名得肺炎住院，妈妈不在，那他第一次觉得生病和疼痛，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他看一眼病历单——吸入过量污染性粉尘。

    原来也因为污染啊。

    这一条长廊内，哀嚎声、抽泣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易鹤野回头看一眼，仿佛被生生丢进那冒着泡沫的粉水中、丢进刺鼻的烟雾里，恶心得快要吐。

    就在这时，长廊内的病人们突然起身，齐刷刷地朝易鹤野看过来，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让易鹤野想到候车厅里的机器人海。

    他下意识扶起枪，却又对上前一双双属于人类的眼睛，手指几不可闻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

    “为什么偏偏？”另一个人。

    “好疼，好难受……”

    “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

    一声声发几乎要将易鹤野的喉头收紧，他举起枪又犹豫着放下。

    即这样也做不到，易鹤野看着朝自己拥挤过来的病人们，看着自己含着泪花的研究，手心起一层薄薄的细汗。

    “救救！！杀——！！！”

    一声尖锐嚎叫中，易鹤野只觉得脑颅都要开两半，他看病人们疯一般朝自己扑过来，就在他下定决心要还击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响。

    一瞬间，一白光将他笼罩起来，易鹤野来不及想，直直朝着身后的世界仰去……

    再次睁开眼时，易鹤野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缓好久，糟糕的耳鸣声消失，自己的视野才逐渐恢复清明。

    前，青葱的草坪，碧蓝的天空，清脆的鸟鸣，悠然的花香……

    一只蓝色的羊出在他的前：

    “欢迎来到‘理想乡’。”

第35章 编号035“欢迎来到‘理想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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