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1/2页]
克里斯做了一个梦。
梦境混乱而无序。他梦见第一次出海时湛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海面,甲板上看到的日落,把船帆掀起的海风;海天一色漆黑的暴风雨,惊恐的尖叫和怒骂;他梦见常年炎热的印度群岛,一望无际的种植园,咖啡豆在太阳下干燥,芭蕉叶子,黑奴头上摇摇欲坠的水壶,肉蔻粉和丁香;他梦见第一次走进教堂时的敬畏,圣水和洗礼,沉闷的小隔间内隔着铁丝网的低声忏悔;他梦见儿时母亲温柔的细语,在额头上的一个吻,以及一地狼藉后的抽泣声,女人的浓烈的香水味,威士忌和红葡萄酒
但是他忘记了什么。
在梦里,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忘记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的让他心口都隐隐作痛,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跃跃欲试般的挤到了喉咙口,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小步就能脱口而出,但他就是回忆不起来。这种莫名的怅然若失让他焦急万分,心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房间的门被用力打开,两个水手走了进来,按照惯例要把克里斯押送接受今天最后一次的电刑。
其中一个走上来,粗鲁的拍了拍克里斯的脸,把他拽起来,可是刚拉起胳膊,克里斯就软绵绵的滑了下去,金色的发丝散落在神智不清的脸上。
水手感到一丝不对劲,他犹豫的去探克里斯的鼻息。
他触电般的缩回手,把克里斯翻了个身,焦急的把耳朵贴上他的胸膛:
他什么也没听到,克里斯的心跳已经停止多时了。
水手慌张的都有点结巴了,“你你,你留在这里,我去报告给神父!”说着,他就连忙走了,连门也没有带上;留下来的水手迟疑了一下,狐疑的凑近去听克里斯的心跳,突然感到头顶和下巴被人粗鲁的擒住;水手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克里斯就干脆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克里斯把尸体拉到床上,神色与刚才虚弱昏迷的模样截然不符,他冷静的扒下自己的衣服,换上水手的;然后把换上自己衣服的尸体脸朝下放在床上,取下他胸前的木十字架戴上,拿上他的手枪谨慎的出了门。
克里斯被擒已经两周,也许是因为接受了人鱼初液的缘故,在一次又一次接受电刑后,他敏锐的发现自己渐渐可以越来越精确的控制机体,甚至包括伤口的愈合速度;他于是故意控制了自愈速度,而卡尔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结于初液感染者的自愈功能尚不健全;随着克里斯表面上一天天的虚弱,再加上塞谬尔日益剧增的愤怒和暴躁,卡尔不得不减少刑法次数,并不经意的放松了对他的看管;而今天,克里斯决定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再过一个房间就是通往内舱的楼梯。楼梯旁有两个漫不经心的水手把手着,克里斯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尽量低下头避免被人注意;他走上台阶,心跳加快,手在口袋里扣住扳机。
所幸的是没人对他过多留意。克里斯走进内舱,给枪上了膛,侧身躲在墙壁后耐心等着:这里是卡尔走到他的牢房的必经之路。
他渐渐听到脚步声和人的低声交谈声,克里斯像一头伏击的豹子一般纹丝不动,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一击毙命;
第一个人走过。
克里斯猛的冲上去擒住了他,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拿枪顶着他的后背。
卡尔被掐的涨红了脸,剧烈挣扎着,一众教徒也纷纷掏出枪。
克里斯直接对着卡尔的手臂开了一枪,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袍子,卡尔的惨叫在狭小的船舱里回响。
“让路。”克里斯说,“否则下一枪就是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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