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温经汤[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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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时节的姑苏城外，白墙黛瓦的吴门医派老宅浸在晨雾中，飞檐上蹲着的嘲风兽吞着寒气，瓦当滴下的露水在青石板上洇出《黄帝内经》残卷般的纹路。西厢房窗棂半启，桂枝书生执卷的手停在《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篇，羊毫笔尖的朱砂正点在"温经汤"三字上，晨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躯，在宣纸投下淡青色虚影。

    "桂枝兄！"廊下忽起金戈之声，川芎侍卫长玄色战靴踏碎阶前薄霜。这位掌管血府瘀血的大将眉峰如剑，腰间川芎形玉佩随步伐震响，佩上"活血行气"四字篆文泛着暗红血光，"家主急召，城南王秀才妻陈氏病危！"

    穿过三重月洞门，正厅十二张紫檀木圈椅已坐满十之七八。上首吴茱萸家主赭色锦袍无风自动，胸前金线茱萸纹吞吐着融融暖意，掌心托着的白玉镇纸形若女子胞宫，此刻正渗出丝丝寒雾。下首当归管家银须微颤，月白长衫上当归纹路如血脉舒张，手中《神农本草经》虚影翻至"主咳逆上气，温疟寒热洗洗在皮肤中，妇人漏下绝子"句，朱批犹新。

    "陈氏年廿八，经闭三载。"吴茱萸声如洪钟，震得梁间"妙手回春"匾额轻颤，"半年前产后调理不当，今少腹冷痛如锥，腰骶寒彻如卧冰，夜半足心反热。"白玉镇纸忽射寒光，在空中凝成患者舌象虚影——舌淡紫苔白腻，边有瘀斑如墨梅落雪。

    丹皮将军霍然起身，玄铁甲胄上牡丹暗纹骤亮："某昨夜以药气探脉，其尺脉沉涩如刀刮竹，左关弦紧似弓满月，此乃《医宗金鉴》所言'寒客胞宫，血凝成瘀'之象！"腰间佩剑"斩瘀"嗡鸣不止，剑鞘上《血证论》符文流转。

    东侧圈椅上，白芍仙子素手轻扬，袖间飞出《女科要旨》残页："妾观其面色恍白，唇干如秋叶，当有阴血亏损之候。"话音未落，麦冬姑娘裙裾上的织锦忍冬纹突然舒展，发间玉簪化作《温病条辨》书简："戌时探得患者手心潮热，子时反现口燥咽干，此阴虚生内热之兆。"

    吴茱萸掌中白玉镇纸寒雾更甚，十二道药气自众人天灵升起，在空中结成《金匮要略》原方阵图。桂枝书生忽觉袖中《伤寒论》残卷发烫，起身时带翻茶盏，褐色的四物汤泼在青砖上，竟凝成血痂状纹路。

    "诸症合参，此乃冲任虚寒、瘀血阻滞之证。"当归管家银须无风自动，虚空中浮现《妇人大全良方》温经汤方阵，莪术、牛膝二将杀气腾腾，"若用彼方峻药破血，恐伤已损之阴血..."话未毕，丹皮将军佩剑已出鞘三寸："某愿领芍药、川芎二将，先破胞宫冰结！"

    "且慢。"西侧阴影里传来苍老之声，人参长老白须垂地，《十剂》古卷在怀中明灭，"患者脉来细弱，呼吸浅促，此元气大虚之相。若不通补兼施，恐成《景岳全书》所诫'攻伐太过，血脱气散'之危。"身侧甘草童子闻言，腕间金铃轻摇，调和诸药的甘平之气漫过厅堂。

    吴茱萸目光扫过十二药将，最终停在桂枝书生身上："仲景公当年立此方，以吾等十二味各司其职。今患者虚寒为本，瘀滞为标，当遵'寒者热之，结者散之，燥者润之，虚者补之'四法并进。"白玉镇纸应声碎裂，寒雾凝成治疗方略：

    吴茱萸领桂枝温通经脉为君，当归携川芎、芍药养血活血为臣，人参、甘草、半夏、生姜健脾和胃为佐，阿胶、麦冬滋阴润燥，丹皮清泻瘀热为使。十二道药气在空中结成八卦阵图，坎离交泰处正是胞宫方位。

    "未时三刻入关元穴。"吴茱萸大袖挥出《针灸大成》子午流注图，"川芎引诸药走冲脉，当归镇守血海，丹皮清除败血，桂枝务要驱尽带脉寒邪。"转向角落里的阿胶娘子，"尤其护住任脉阴液，断不可令其化为《傅青主女科》所言'干血痨'！"

    廊下忽起疾风，半夏姑娘素纱披帛卷来《本草备要》残页："患者近日呕吐清水，妾当以生姜为引，先降胃逆。"檐角铜铃骤响，众人化作十二色流光没入《金匮要略》书卷，正厅梁柱上"异病同治"匾额闪过金光，照见案头医案新添数行小楷：

    "王陈氏，年廿八，经闭三载。诊得冲任虚寒，瘀阻胞宫。法当温经散寒，养血祛瘀。方用《金匮》温经汤全方，加艾叶三钱引药入胞宫..."

    子时三刻，姑苏城万籁俱寂，唯有城南王秀才家的烛火仍幽幽亮着。陈氏蜷缩在锦被里，冷汗浸透中衣，腹中寒气如刀绞，仿佛有一块千年玄冰坠在胞宫，冻得她四肢百骸皆僵。

    忽然，窗外飘来一缕药香，十二道微光自她关元穴悄然潜入。

    吴茱萸家主踏进陈氏经脉，周身药气如赤焰，驱散沿途寒雾。他凝神望去，只见冲脉如冰河，任脉似霜谷，血海之上竟结了一层薄冰，经血凝滞成块，如暗礁般阻塞脉道。

    “果然是‘寒凝血瘀！”丹皮将军冷喝一声，玄甲上的牡丹纹骤然绽放，剑锋直指血海冰层，“此冰不破，经血难通！”

    当归管家银须飘动，袖中《神农本草经》翻至“当归”篇，温润药力如春水漫溢，缓缓融化血海边缘的寒冰。他沉声道：“《金匮》云：‘血寒则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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