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仕途高歌的苏轼[2/2页]
而且每一首都是在汴京名妓的见证下,在那勾栏里一边吃海鱼干,一边抱着美人写下来的。
一下子满城风雨,登州鱼干在几天内,就被全开封府的人都知道了。
便是那些贩夫走卒,也知道了,登州的鱼干便宜又好吃。
最后,就连一直隐居江宁的介甫相公,也出来凑热闹。
写了一首词,遥相呼应。
甚至还改了苏轼的菜谱,推出了更适合江宁宝宝体质的红烧登州鱼干。
还亲自推广,写信告诉其他人——大家都试试看,老夫吃了,很好吃的。
当时,张?就已经感受到危机了。
因为登州鱼干,从此供不应求,大赚特赚。
苏轼的政绩,也蹭蹭蹭的往上涨。
甚至带动了登州附近的莱州、密州等地,也开始了大佬特捞,晒制海鱼干,然后统一冠名:登州海鱼干,销往各地。
今年开春后,这个势头更加无法阻挡。
登州那边甚至出现了好几个专门制造渔船的船厂,用的还是金明池里那个用来修龙舟的大奥的技术。
四月份,苏轼写词,对章??蠹哟蹬酰?逶拢???幕赜?屠戳恕
两人的诗词,全部被汴京新报、汴京义报,全文刊载,传唱汴京,然后轰传天下。
上个月,苏轼的那首诗也是一样。
以至于,现在汴京的孩子,都知道登州产盐,而且很便宜!
如今,苏轼在登州,又要搭上国家恢复蚕盐法的东风。
一旦蚕盐法落实,登州的海盐、鱼干就会乘着这股东风销往天下各路。
到了那个时候,苏轼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当代的循吏代表。
苏轼过的越好,他张?就越有危机感。
没办法!
谁叫当年,他做的事情,实在太下作了一点呢?
韩绛听着,点点头,对张?的处境表示理解。
这都是乌台诗案惹出来的祸!
而张?是深度参与乌台诗案,而且恨不得让苏轼去死的那几个台谏官之一。
甚至,当年张?为了和苏轼划清界限,还公开烧掉了苏轼送给他的文章《稼说》。
若是一般人,做这样的事情,可能还有转圜余地。
苏轼将来功成名就,甚至还可以故作大度,一笑了之。
这个事情的关键就在,张?和苏轼关系很不一般。
两人在乌台诗案前,既是同年,也是同僚,还是知己好友。
曾经一度要结儿女亲家。
这事情一闹,儿女亲家自然成不了。
两人之间更是反目成仇!
苏轼去年起复回京的时候,张?派人去请他登门还写信致歉,希望得到原谅,却被对方无视。
这些事情,韩绛略有耳闻。
所以,他知道张?的诉求了。
拦一栏苏轼的升迁!别叫苏轼升官太快!
可问题是……
这事情是他能拦得住的吗?
也不想想,苏轼的诗词,为什么一出来就立刻轰传天下?
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此外,蚕盐法到底是个什么由来,韩绛自己心里面是明明白白的。
没办法,韩绛只能道:“邃明啊,这样吧。”
“等到今年官家圣节,苏轼回京述职的时候……”
“老夫请张安道、苏子容出面,在老夫府上摆上一桌,将苏子瞻请过来……”
“届时,酒桌之上一笑泯恩仇!”
正好,韩绛听说,苏颂最近和沈括走的很近,两个人甚至有几天都是‘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而张方平、苏颂都是苏颂的长辈。
两个长辈出面说情,加上自己这个宰相出面,苏轼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也得给苏颂、张方平和他韩绛一个面子。
原谅?大概不可能。
但不再纠缠过去,不再记恨曾经,还是有希望的。
张?听着,犹豫起来:“就怕苏子瞻嘴上谅解,在心中记恨!”
他自问自己若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肯定不管谁出面,这辈子绝对记这个死仇了!
要知道,乌台诗案可是生生打断了苏轼的仕途,不止连累他最爱的弟弟苏辙被贬数年。
更牵连了好几个好朋友,也跟着一起倒霉被贬。
其中驸马都尉王诜,更是直接客死他乡,连尸骨都不得入葬祖坟。
而他张?,是乌台诗案所有参与方中,最对不起苏子瞻,同时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张?不会忘记当年,苏子瞻在御史台看到他的时候的恐惧神色。
所以,苏轼若是得意了,位高权重了。
会不会清算他张??
考虑苏轼比他小四五岁,很可能将来他死了,苏轼却正好手握大权。
到时候,苏轼会不会学蔡确,清算他张?的子孙呢?
所以,张?是绝不愿意看到苏轼回京,出任四入头之一的权知开封府的。
韩绛听着,微笑着说道:“邃明不必担心,届时,还有一人也会在场的。”
“谁?”张?好奇起来。
“沈存中!”韩绛轻声说道:“有他在场,邃明可放心。”
沈括现在是官家身边最信任的近臣之一。
其执掌的专一制造军器局,乃是先帝留给当今,要子孙相传,父子相继的产业。
所以,提举专一制造军器局在朝中的地位,也越发的重要起来,如今已经被人视为新的执政拜任途径。
有沈括在,苏轼若是嘴上原谅他张?,但未来却借故打击报复张?。
沈括自然会有反应的。
张?闻言,终于大喜:“如此就有劳恩相了。”
他一直想着和沈括搭上线,奈何沈存中回京后,生活极为规律,几乎就是三点一线——官衙、家还有入宫汇报。
除此之外的一切事情,他都不感兴趣,也不敢有兴趣——沈括妻张氏的威名,现在已经传遍汴京。
如今有了机会接触到这个未来朝中的一方势力代表,张?自是欢喜不已。
……
送走张?。
韩绛端着茶盏,喝着已经凉下来的茶汤,眼中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吩咐道:“去将谕儿叫来。”
不久,他最小的孙子韩谕就到了他近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低声问道:“大人唤孙儿?“
“嗯!”韩绛起身,道:“准备一下,随老夫去右相家里拜谒。”
韩谕惊讶了一声:“孙儿年幼,恐不知礼数……”
“无妨!”韩绛笑起来:“汝不需要带嘴巴去,只要带上耳朵就行了。”
“再说了,汝与吕晦叔之孙吕好问,同在御前,为官家伴读,如今暑休,正该好好亲近亲近。”
韩绛自从他的长孙韩宗道在成都府那边闯了祸以后,就把全部的精力和关心都放在了韩谕身上了。
在他眼中,韩谕已经成为了唯一一个可以保持灵寿韩氏威名的继承人了。
没办法,他就剩下这么一个,还有点希望的孙子了。
至于儿子们?
老实说,他现在和文彦博一样,感觉这些儿子,还是在家里躺着比较好。
出去的话,难免和韩宗道一样被人利用,被人当枪使!
若是那样,韩绛宁愿这些人在家里面天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如此,至少他的家产,还足够让这些不孝子祸祸。
不至于哪天在外面闯了大祸,连累宗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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