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傅瑛X龙/云雀（一）[2/2页]

    喝饱了血，傅瑛终于松开嘴，舔舔嘴角，“既然当初救了我，现在就别想赶我走。”

    轻垂眼帘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两排清晰的齿痕，龙\/云雀哭笑不得，“你还知道是我救了你啊！你这么对我不算恩将仇报吗？”

    看到龙\/云雀展示自己手腕上的齿痕，傅瑛双臂抱胸，满不在乎地反驳：“不就咬了你一口么，你又死不了。”

    他刚刚只是有点生气，因为龙\/云雀早不赶他走，晚不赶他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要他离开。

    如今，七海盟势弱，他若是走了，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咬过呢！”

    “那可白瞎你这么嫩的皮肉了。”

    傅瑛怼了龙\/云雀一句，龙\/云雀轻声发笑，“你当真不走？”

    “不走。”

    “为什么？”龙\/云雀漫不经心地追问：“你应该没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不是么？”

    “我……”傅瑛卡壳，紧抿嘴唇。

    两只眼睛眯了起来，龙\/云雀仔细端详傅瑛的脸，傅瑛长得说不上多英俊，但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特别是眉宇间总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印象，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也是，像鹰隼，明亮而又坚定。

    “如果你是为了报恩，那大可不必。”龙\/云雀朝傅瑛摆摆手，悠然自得地走出屋子。

    傅瑛自然而然地跟在龙\/云雀身后。

    在仙岛生活的久了，他发觉自己就像个跟屁虫似的，总是不自觉地跟在龙\/云雀身边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龙\/云雀的贴身护卫呢！

    午后，阳光充足，照得琉璃瓦反射出炫目的光辉，宛如一颗颗金子在发光。

    然而这些铺满琉璃瓦的建筑实则早已人去楼空，空留表面繁华。

    龙\/云雀与傅瑛走在有些萧条的街道上，步速不快，东瞧瞧西看看，像极了两位初来乍到的仙岛访客。

    “傅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傅瑛没多问，因为他了解龙\/云雀，知道龙\/云雀绝不会平白无故讲故事给他听。

    “以前，曾有个穷书生因为考不上本国的科举而跳海自杀，结果没死成，流落仙岛，被岛上红花阁的一位姑娘所救……”

    龙\/云雀娓娓道来，而傅瑛知道红花阁是这仙岛上众多青楼的其中之一，龙\/云雀口中的“姑娘”正是一位青楼女子。

    “那姑娘看中了穷书生的才气，分文不取对他悉心照料，芳心暗许，而穷书生也同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后来，穷书生当着我和几位七海盟当家的面发毒誓说，等到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便带着钱回来给他心爱的姑娘赎身，然后三媒六聘娶她过门……姑娘感动极了，也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接客，要一辈子等穷书生回来成亲……”

    故事听到这里，傅瑛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哪怕他还没听到结局。

    “怎么了，为什么是这副表情？”龙\/云雀斜视傅瑛，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见傅瑛沉默，没有回答，他又轻笑一声，“是不是就连你都觉得那姑娘太傻太天真？”

    “……嗯……”傅瑛点头。

    龙\/云雀耸耸肩，“在乱世，像那个穷书生那样只会动嘴皮子的人多得是，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我和几位当家的也劝过那姑娘，甜言蜜语听听就罢了，别当真，当真了……也只是自我感动，最后白白受一身伤……然而那姑娘不信，顶撞几位当家的，还不肯继续接客，有人提议杀了她，也有人说把她卖掉，而我……则剃光了她的头发，让她自生自灭。”

    话音刚落，龙\/云雀扭头问傅瑛，“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傅瑛摇头，“你这不是在帮她么！”

    龙\/云雀一怔，挑挑眉，“何以见得？”

    “因为她不想接客啊！你剃光了她的头发，她还怎么接客？”

    “……”

    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龙\/云雀沉默片刻，接着讲：“我对她说，我和你一起留头发吧，若等你头发长长了那书生还没回来接你，你就对他死心。可她却说，在我头发还没长长之前，郎君就会来接我的……”

    “然后呢？”

    意外于傅瑛居然对这个故事还蛮感兴趣的，傅瑛笑道：“故事的结局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姑娘的头发长长了，长发及腰，可穷书生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也许是相思成疾，也许是郁郁寡欢，那姑娘生了场重病，临死还在幻想那个穷书生带钱来给她赎身，三媒六聘娶她过门。”

    虽然龙\/云雀故事讲到这里就不打算继续往后讲了，可傅瑛却忍不住问：“那个穷书生离岛后怎么样了，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呵……”龙\/云雀露齿一笑，笑容说不上来是苦笑还是嘲讽，“还能怎么样……高中状元，被北国公主召为驸马，荣华半生，后因触怒龙颜被砍了脑袋，活得还不如我岛上那位姑娘时间长呢！”

    “……”傅瑛低下头。

    果然是相似的故事，相似的结局——青楼女子与穷书生，大多如此。

    “原来，这便是你头发长得离谱的原因啊！”傅瑛感慨着，随手撩起了龙\/云雀长至脚踝的青丝。

    龙\/云雀一愣，停下脚步，傅瑛也是一愣。

    “啊……抱、抱歉……”傅瑛尴尬地收回手，拳起来的指尖上还缠绕着龙\/云雀发丝细腻的触感。

    龙\/云雀也没责怪傅瑛，继续朝前走。

    前方正是一家家鳞次栉比的青楼，龙\/云雀故事中的那个红花阁现如今早已大门紧锁，连匾额都倾斜得随时可能掉下来。

    “像方才那样的故事，我早已司空见惯，世间薄情人多如牛毛，尤其是在这仙岛之上……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谁那么痴情地执着于某一个人……”

    尾音拉长，龙\/云雀转过身，与傅瑛面对面。

    四目相对，被龙\/云雀一双幽深而又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傅瑛不知怎么倒吸一口凉气，将这口气提在胸口，比起龙\/云雀接下来要对自己说的话，他更加在意自己左胸传来的异常鲜明的鼓动。

    “我救你，不止是卖夜公子一个人情，更是因为……你对你那位少将军的执着让我对你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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