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本非一路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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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离开时二人所见的最后一面。

    倾国倾城的女子容颜尽损，脸上全是淤青，发丝凌乱，头上的朱钗都被卸了个干净，圆润的脸干枯得如同一截朽木，只剩下那双亮晶晶的眼，尤其大，尤其亮，其中还闪耀着生命力。

    从此以后，记忆中明亮温良的母亲不见了，所有身穿华服眸光柔和的母亲也不见了，脑中只有她将死时的那张脸，那张日日夜夜午夜惊醒时清晰无比的脸。

    多年后他看似不计过往地回到这里，不计前嫌地回到父皇身边，回到与十几年前无甚分别的宫墙，看到依旧身体康健的父皇，沐浴着阳光和恩泽时，母亲受难的模样却更清晰了。

    她身穿素衣，疲惫而痛苦的模样狠狠刺痛着他的心脏，仇恨如野草，一沾上水分就疯了似地成长。

    近日重担之下，他竟差点忘了身负多重仇恨。

    他身上的担子的确太沉重了。

    那一想起便痛苦悲伤的回忆成为心间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从小便负重万斤成长，他一时之间竟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像一个寻常少年那般对待心上人。

    晦暗不明的眼中涌上了仇恨的绯色，只是一旁的楚玄知看不清，只当他无端地又陷入沉默。

    “纵使要论先来后到……”楚玄知有了底气，开口时半点恭敬也无，“我也不算迟。”

    说罢，他便打开房门，冒着风沙进入旷野之中，只留下房间中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楚越泽。

    被风刮起的黄沙像是有生命，见楚玄知推开了门便一股脑地涌了进来，吹灭了楚越泽案上的烛火，还在屋中旋转了许久才平息。

    楚越泽却依旧一动不动，如同一具雕塑般，冷静得不像正常人，由着冷风吹灭唯一的光芒，由着残酷的黄沙折磨脸颊。

    他的心像是浸入了黑水，视野掉进黑暗的同时心间也没了力气。

    另一边

    期期发觉郑北洲有异后便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偷偷跟着他，一路跟着他迎着风沙往前走，本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线索，却没料到待风沙过去后四周的东西格外眼熟。

    在记忆里追逐一会期期才发现自己是跟着郑北洲来到了军营！

    难怪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军营帐篷都蒙上了一层沙土，一时分辨不能。

    正惊讶间，她发现楚越泽竟往这边过来了，慌慌张张找个地方躲了，探出头时发现郑北洲那宵小之徒竟还大摇大摆地迎了上去。

    原来郑北洲是要见小哥哥。

    期期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楚两人的谈话，奈何二人实在距离太远，她硬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好不容易等到郑北洲走了，蹲在帐篷后的期期腿脚已经麻了三轮，去找小哥哥时都一瘸一拐的，严重得像是刚经历了恶战。

    “小哥哥！”

    期期压低了嗓门喊住要离开的楚越泽，后者也下意识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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